住在板橋的那幾年,我特別喜歡冬日的雨天,撐著傘走去附近的魚中魚閒逛。我常會在水草缸前駐足良久,看著店員精心打造的配置與巧思,思考著今天要帶點什麼回家,為家裡的小世界增添色彩。跟店員比較熟後,也會聊上幾句,順便偷師一下他們養缸的技巧。
回到家後,我會先沖一壺咖啡,接著慢條斯理地開始修剪蝦缸的水草。
窗外的滴答聲,和濾水器咕嚕咕嚕的水聲,常讓我有種身歷其境的錯覺,彷彿自己正在蝦缸裡悠游,非常有療癒的效果。
蝦子生性喜歡躲在暗處,每次更改佈置時,牠們才會全部現身。各種顏色的蝦子互相爭奇鬥艷,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抱蛋蝦,也就是懷有身孕的蝦媽媽。牠會輕盈地擺動肢足,肚子裡的蝦卵也會跟著媽媽的動作蠢動著,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來到這個世界。
數量夠多的話,蝦子們還會開始玩疊羅漢,彷彿久違的祭典一般,熱鬧非凡。仔細一看,隊伍裡面還有許多顏色沒那麼鮮豔的小蝦,或有點半透明的蝦寶寶。平常牠們都躲在水草或沉木的縫隙中,只有在這個時候,才會跟在成蝦的身邊,想要參與祭典,但又怕被衝撞壓扁,顯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。
但等你將水草和沉木重新放回缸裡,過不了半小時,蝦子們就會像忍者般迅速隱藏起來,讓你好像有種南柯一夢的錯覺。
這時,屋外的雨也停了,那就期待下次的祭典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