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雲翔醫師,居住在新竹州竹南郡南庄大南埔,日治時代的戶籍資料上註記著職業為「醫生藥種」,在大南埔地區看診。第二張照片是林水源女士,林雲翔之孫女,也就是我的外婆。她從小跟在阿公身旁拿藥、上山採藥、切藥材、熬藥,耳濡目染下對中藥藥材及療效瞭若指掌。
外婆九十多歲了,她娓娓道從前,曾提起她幫阿公熬藥膏的過程,讓人甚為驚奇。林雲翔醫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臺北買回一批豹骨頭,她幫忙洗淨、放進鍋中,阿公會再放入一堆藥草,一起熬煮。爐灶不曾停歇,整整一個月要不斷加柴、添水、攪拌。一個月後,把熬煮好的黑色膏狀物倒出,在木頭平箱裡面放涼後,切成約墨條大小的塊狀,一塊約一兩重,賣一元,專治風濕腳痛。
根據《中藥大辭典》記載,「豹肉,補益人,食之令人強筋骨,能耐寒暑。」;《中華本草》記載「豹肉功能主治補五臟、益氣血、強筋骨。主氣虛體弱、筋骨痿軟、膽怯神衰」,循此,在野生動物保護法尚未施行的時代,外婆口中提到的「豹膏」應該曾經真實存在,治癒了那些受腳疾所苦者的身與心。
隨著這段述說,我腦海中浮現童年的外婆站在鍋爐旁熬藥的幼小身影,也遙想日治時期這家座落在大南埔的小診所,在那醫療資源不足的鄉下村莊裡扮演著重要的角色。